学渣你印堂发黑_分卷阅读_42
祝可以:“…………”
她仰起头来,掀起眼皮微瞪着他:“你想耍赖?”
许随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快,眯眼笑了笑,声音清淡:“不是,是大概能猜到你要我答应的事情是什么,而我又不太想做。”
他抬起手碰上她的唇,轻轻摩挲着,又拉着她的唇角往上微微一勾:“所以我就不记得了。”
祝可以被他勾得被迫挤出一个笑容,磨着牙哼了一声:“反正你记得也得记得,不记得也得记得。”
许随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静静凝视着她。
果然,下一秒少女开口时说出来的话,跟他猜想的一模一样。
“在考上大学之前,咱们的关系先保密,大家都把心思一门放在学习上,好吧?”
许随:“…………”
他轻轻眯了眼,将她连人带枕头一把扯了过来,拽进自己怀里,问她:“保密的意思是什么?”
许随这厮的皮肤一年四季都是凉的,祝可以躺在上边倒是凉快,也就没有挣扎,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掰着手指举例:“就是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啊,大家保持点距离,不要动不动就身体接触,眼神也是减少对视,一心一意地只有学习,像现在这样抱啊亲啊的是绝对不能做——呜呜呜……”
他来势凶猛,薄唇顺着耳畔,轻摩着到了脸颊,最后落到唇上,啃吮舔咬,在红唇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唇齿分开间,她听见他带着粗重呼吸的沙哑嗓音:“那你今天别走了,留在这里,把接下来一周的债都给我先补回来。”
“………………”
*
热恋的情侣大概都是这样的,黏糊着在一起的时候,时间都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眨眼之间,反正等到两人想起要趁着晚自习没下课前先往外走的时候,外面的四方庭院里已经陆陆续续响起了交谈声。
祝可以眼睛一圆,从床上一下蹦了起来:“怎么办?好像下课了!我现在这么出去不合适吧?”
许随起身到书桌前,把搭在椅背上的礼服拿在手上,回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垂着眼,两人这么一趟一站地对视了一会,祝可以听到他说:“要不今晚住这里,要不你穿我的校服,扮成男生溜出去。”
他视线若有若无地在她被宽大的t恤遮住的胸前扫了一眼:“盘起长发,再戴一顶帽子,应该也是看不太出来的。”
祝可以:“…………”
她直起身来盘坐在床上,伸出手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腰侧,趁着他痛呼之际,一把拎过他手里的衣服就往阳台上走,许随直起身来,侧头看着她随着砰的一下关门声而消失在洗手间的背影,舔着唇低低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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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许随,你这么晚拎着个行李箱去哪里?今晚要请假吗,我怎么没收到你的请假单?”
下晚自习时段,宿管阿姨关了电脑,直坐在桌前,按照进来领遥控器的人一个个地在本子上画着勾。
看见男孩走出宿舍的时候,右手还拿着一个26寸的大型行李箱,她不由得觉得好奇,
许随摸着拉杆的手紧了紧,闻言只笑了笑:“我有些冬天用不到的衣服,拿回家里去放着,就拿出去门口而已,不请假。”
宿管阿姨这才“哦”了一声,笑着点点头:“行,那早去早回,别耽误了时间……不过,”她突然又面露奇色,语气倏忽顿了顿。
短短两个字,把那被风吹得隐隐晃动着的箱子给喊得停了下来,再也没有动弹半分。
许随依旧很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挑眉淡淡“嗯”了一声:“什么?”
“我好像没看到你回来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拿了遥控器了吗?”
他轻轻呵了一声,手自然垂放在箱子上,状似不经意地用食指轻轻敲了两下,声音倒还是冷静轻淡:“我赶时间,回来的时候直接就进寝室了,当时您还在拿着平板,抽着张纸巾擦着眼睛,我想了想,还是没打扰您。”
宿管阿姨面部一僵,哈哈干笑着:“这样啊,我就是擦擦脸而已也没做什么……那什么,许随同学,赶紧去吧,别浪费时间了,回来的时候记得找我领遥控器。”
许随微笑着颔首,拉起箱子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宿管阿姨看着他骨节凸起的修长手指,喃喃自言自语:“冬天的衣服很多哦?怎么觉得箱子很重的样子……哎呀哎呀还好被我忽悠过去了,到了重点剧情也不能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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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随出了宿舍门之后,却没有往校门外走,只是拖着那并不轻的箱子,直直地朝信都的生物园里走去。
生物园在信都的角落里,面积不大,各种植物都有,但位置很是偏僻,到了晚上基本上没什么人过来这里,连灯都没开,唯一的光源是从极远之外照进来的,被摇曳的树叶晃得仿佛在闪烁的灯火。
那箱子眼见着停了下来,似乎也跟着凑了一把热闹,很是激动地左右晃动着,还响起了不小的敲击声。
倒像是成了精的衣服妖,被咒语困在了箱子里,一味地想要冲破束缚盘旋而出。
许随唇角带着笑,在箱子前蹲了下来,没急着打开,只是在没拉拢的拉链上,慢条斯理地捻着:“这是哪位田螺姑娘,好心躲里边等着给我把冬天的衣服一并洗了?”
里头略微安静了那么一会,又开始乒乒乓乓,仿佛是一个下凡之后,投身拆迁队的田螺姑娘:“呀!你赶紧把我放出去啦!”
许随轻轻笑了一声,扯着拉链往下拉了小半,顺着那道缝隙,歪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里面那张红扑扑的小脸。
祝可以想起刚才出来的时候他冷静自若的应对,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编得跟真的似的?你怎么知道宿管阿姨会拿起纸巾擦眼睛?”
许随耸耸肩:“现在的电视剧不都是这样?节奏缓慢,剧情狗血,我们进来的时候,她外放的声音里正好播着女主去医院检查出了绝症,按照我们出来的时间,差不多是男主发现她患了病的时候,那肯定是要哭上一哭的。”
祝可以:“……”
“而且我估计,到最后这个绝症是误会一场,可能是拿错报告,可能是坏人从中作祟,反正最后一定是合家大团圆。”
祝可以:“…………”
这分析起来小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完全戳中了现在电视剧两集讲不到什么东西,误会狗血一大堆,即便跳着加速看,也一点不影响剧情的命脉。
她又不安地左右挪了挪,扑腾着一双漆黑的眼,蝶翼一般的长睫跟着一颤一颤的,声音因为缩在小小空间里显得有些瓮声瓮气:“虽然你女朋友够瘦,但她的42寸大长腿缩在这个箱子里也是难受的很,你能不能别发呆啦,赶紧把她放出去。”
许随却只看着她红润而又娇艳的脸庞失神,幽黑的一双眼默然看着她,停了好长一会儿,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箱子倒是不错,只是太大了,要是我也有小叮当那个口袋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一直把你给揣着带在身边。”
祝可以一愣,听着他难得的近乎撒娇的语气,觉得左胸口的位置涨呼呼的,又酥又麻。
她怔怔地看着少年完全拉开拉链把自己放了出来,然后长臂一捞,把她箍进了怀里,搂得紧紧的,又埋着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如果我下次考试考了年级第一名,我们可以不用保密了吧?我有些等不了那么久,太难忍了。”
闷闷着跟她有商有量的声音有点委屈,又有点乖,让她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滩软泥,再也硬气不起来。
她柔和着眉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地应道:“许随同学,放学了,赶紧醒醒。”
那是他平时上课睡觉,放了学没醒的时候,祝可以日常唤醒他的一句话。
许随:“………………”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她肩膀上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她:“我说真的,如果我考到第一,我们就公开,可以吧?”
祝可以敷衍地摆摆手安抚着不知道为何有点不寻常的男朋友:“行,如果有那么一天。”
她没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而跟他缘起做了同桌,还不是简山海的一带一.路的说法,让两个倒数第一发配到了北极圈,双双抱着取暖。
得了保证的许随轻轻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着声音:“行,我等着。”
祝可以想了想,还是没纠正他主语的错误,应该是她等着他考第一,而且还不知道等不等到那一天。
第39章 第39课
校庆预选节目比赛完了的第二天,十班门口出现的班外人变得多了很多。
嘴上说是来找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借书唠嗑聊五毛钱的天,实际上是过来望上一眼昨天在比赛上大放异彩的四手联弹选手。
毕竟男帅女美,坐在一起表演时那是极致的和谐,备受瞩目也是正常。
“我朋友说他们没坐一起啊,让我数数,隔了一二三四五个位置,我的天哦这是故意避嫌吗?”
“听说他们有一段时间每每考试都是一个倒数第一,一个正数第一,这是不是故意考出来的,噢这该死的感天动地爱情啊……”
“现实版江直树袁湘琴?但这江直树听说脾气很好,反倒是袁湘琴咋咋呼呼的听说脾气很臭……可能是性转版的恶作剧之——啊啊我屮艸芔茻……”
最后那女生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肩膀上抚上了一只手,温温热热地搭着,充满了威迫感。
她们缓慢转着眼珠子,慢慢回过头去,就看到传说中咋咋呼呼性转版江直树拿着水杯站在教室后面,唇角勾起一抹亲切的笑容,看着她们,轻启红唇。
“这几位同学,你们说谁脾气很臭?”少女语气温和,很有耐性的样子,“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吗?你爸爸脾气臭那是因为小孩子不听话,可怜天下父母心懂吗?”
那几个围观的女孩惊恐地瞪大眼,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纤瘦少女,哆嗦着摇头。
然后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一声呜咽,跟被囚禁了很久困兽似的,终于寻着一个出口时即脚下溜烟般飞快跑了。
祝可以看着几人狂奔的背影嗤了一声,倒是认出了这几人是当初打篮球赛的时候跟着那个什么‘林童’还是‘凌童’一起污蔑自己打人的六班学生。
当时说她仗势欺人说的头头是道,现在倒是变成了朝阳区八卦群众,短短的下课十分钟也要亲自过来这里不通过中间商赚差价地吃瓜。
啧完之后,她正过头来,就对上了一双冷淡的凤眼,直直地注视着自己。
祝可以:“…………”
明明不是自己在吃瓜,怎么有种莫名心虚的感觉呢?
她冲他甜甜一笑,亦步亦趋地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之后,静了片刻,看对方沉默着不说话,才小声开口:“她们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在意。”
许随慢悠悠放下笔,竟也没她想象中的冷恼,只是淡淡地把那张已经完成的卷子折了起来,然后撑着下巴看她:“无所谓,反正以后的第一名不会是他,倒数第一也不会再是你。”
祝可以非常欣赏自己同桌的自信心,只是……
她将视线转移到那张折起来时,只露出第三页第一道大题的数学卷子,题目她没怎么看懂,答案自然也不知道,但应该怎么也不会是男孩简单写了一行字的那个答案。
【根据坐标变换规则可以得出,三角形dce为正三角形,边长为2cm。】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忍住问他:“坐标变换规则是什么?你没个推导过程怎么就知道是2cm的等边三角形?”
许随顺着她的话往卷子上一看,垂眼认真思索了两秒,然后才“唔”了一声:“你说这个啊?”他不紧不慢地笑了笑,是那种深藏功与名的笑,“我用尺子量的。”
祝可以:“……………………”
成绩能不能考第一她不知道,这牛逼哄哄的自信模样肯定是名列第一,无谁可以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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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十班临时出的节目获得了一致的好评,但最后倒是没有选上校庆节目,也许是因为弹钢琴还是需要环境的协助,在千人齐贺的露天会场里,想必是得不到想象中的效果,也就被pass了过去。
但也还好,毕竟祝可以就不是冲着上节目而去的,临危受命这种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能赢得喝彩,靠的就是一时的激情和魄力。
她只是有些担心高原的状态。
在丢了u盘之后,大家确实是颇有微词,但好在都是些来得快去的也快的没什么心计的花样少年少女,没过几天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只高原自己,似乎还纠结在那次失误里,情绪比平时还要低落,每每下了课也只是闷着头在位置上写着题,默不作声。
不仅如此,他们几个原本玩得较好的那几人,好像是在悄无声息之际,就生了一些芥蒂,除了钟徐友小方等人在群里头日常插科打诨之外,其他几人基本上不在里面发言了。
有些时候,游莳明明在跟她说着话,余光看到高原走过来,就火速闭上嘴,瘫着一张脸做冷面御姐,不吭一声。
把小羊高吓得咬着唇嗫喏半晌,又从原路退了回去。
大家之间仿佛笼罩着一种奇怪的气氛,连神经大条的小方也在某一天悄悄地私下里问她,他是不是恍惚间神游其外缺课了,怎么感觉有些八卦没赶上,跟社会脱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