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娇娘_分卷阅读_72

  却不知,祁昀这么说只是因为他听得出,楚承允没喝过玉液酒罢了。
  楚承允有了些心向往之,即使他并不好杯中物,但是听完这话,心中也是心痒难耐。
  很快宋管事就送酒上来,只是刚刚倒出来,并没有入口,楚承允就说了声:“好酒。”
  祁明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不喝就知道了?”
  楚承允拍了拍祁明的肩膀:“但凡好酒,在还没入口的时候便能闻到醇厚酒香,这味道闻着便知道是好酒了。”
  这让祁明也有些想要伸手,结果被祁昀直接敲在了脑门儿上。
  祁明捂着头看着自家二哥,就听祁昀道:“过两年才到你饮酒的年纪。”
  “哦。”祁明应了一声,乖乖的把手缩了回来。
  而楚承允端起酒杯,嘴唇一碰,便道:“果真是佳酿。”
  祁昀表情柔和了些:“这酒虽然还没有名字,不过有三公子一声赞颂,也算它的福气了。”
  没名字?
  起一个便是了。
  楚承允想了想,道:“今日我与先生有缘,又遇到这般美酒,不如一同为他取个名字如何?”
  祁昀撂下酒杯,闻言点头:“好,既然三公子有此雅兴,宋管事,拿笔墨来。”
  此话一出,正在喝茶的祁明差点呛到自己。
  怪不得……怪不得刚才二哥盯着自己瞧!
  之前他们兄弟三人一起游园之时,祁昀就说起来过给新酒取名的事情。
  当时还是祁明自己建议过祁昀选择太白诗词,也是他自己说过三公子写的一手好字,让他来给新酒提名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可是这话说完,祁明就是连番科考,一时间也忘了个干净。
  没想到,自家二哥倒是记得清楚。
  现在好了,义兄自己主动提出来了,二哥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浪费,该抓住的时候从不松手。
  最终,这因着微微泛着金色的浓香酒液命名为金樽酒,楚承允还挥毫写下了金樽二字。
  拿着这张字,祁昀想着,果然是正如祁明所言,楚承允写的一手好字,凌飞凤舞,飘逸凌然。
  就是差了个印……不盖也好,若是盖了,自己还不好拿出去贴酒罐子上卖呢。
  不过楚承允却没有跟着二人去祁家,他本就是为了和祁明同路作伴,现在也谈过了,还得了祁昀商队的主意,他自然心里高兴,想要早早回去和孟氏分享,便早早告辞了。
  等他走后,祁昀便和祁明一道回家。
  祁明有心问问祁昀,刚刚他和楚承允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可是刚一到家就被柳氏叫走,也就没了机会。
  祁昀则是直接回了院子,他满心都是叶娇,自然是片刻都不想耽搁。
  小心翼翼的进门,祁昀看到床幔还没撩开,便知道叶娇还没有醒来。
  他去换了衣裳,洗了手脸,这才重新撩开床幔躺到床上,却不跟着闭眼睡觉,只是侧躺着,手轻轻地搭在叶娇身上,一双清明眼目定定的盯着自家娘子瞧。
  纵然旁人都说,叶娇这一胎怀的轻松,都四个月了还是稳稳当当的,既不吐也不倦,该是极有福的。
  但是祁昀却觉得自家娇娘辛苦,辛苦极了。
  寻常叶娇都喜欢出去走走的,小人参大概是在深山里呆的太久,如今成了人,自然喜欢有烟火气的地方,无论是去找董氏,还是在镇子上逛逛,哪怕是在街边喝碗馄饨,叶娇都带有极大的热情。
  但是在发现怀孕之后,叶娇便听话的留在家中不再出门,也就是在家里走走,而更多的时间都拿来睡觉了。
  可是就算睡觉,也叫都没了以前的那种自在。
  祁昀和叶娇同床共枕了数月,自然知道自家娇娘睡着了也是最自在不过,常常是祁昀入睡时,两个人好好的躺着,可是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叶娇趴在自己身上。
  特别是在祁昀身子好些了之后,叶娇就更加粘他。
  可是现在瞧瞧叶娇的睡姿,平平的躺着,看起来格外端正,生怕挤到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可是瞧着就让祁昀觉得累。
  他心疼叶娇,舍不得让他吃一丁点苦,这才想尽办法找出时间来陪着自家娘子。
  这会儿祁昀就侧躺着,伸出手,轻轻的给叶娇揉揉腿捏捏胳膊,让她舒服些。
  眼睛则是瞧着女人被子下微隆的小腹,轻声道:“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娘,不能辜负她的辛苦,不然,我定不饶你。”
  可这话一出,祁昀就觉得自己蠢,和她肚子说什么话呢,这娃娃又听不到。
  而小人参并不知道自家相公在做什么,她在梦里只觉得身上软软的,格外舒服,等醒来时就瞧见祁昀。
  她即使没有完全睡醒,也是下意识的对着祁昀伸出手。
  祁家二郎哪里还有刚刚在酒铺时候的意气风发,现在对着叶娇早就成了绕指柔情,忙轻轻的抱住了叶娇,就这么半抱着她坐起来,轻轻的给她拍着后背。
  叶娇就懒洋洋的侧着脑袋趴在祁昀肩头,打了个哈欠,却不说话。
  隔了好一阵子,叶娇才动了动嘴巴:“相公,我饿了。”
  祁昀闻言不由得笑:“知道的,是娇娘肚子里揣了个娃娃,不知道的,还以为娇娘成了个奶娃娃呢。”
  叶娇有些不明白,却懒得坐直身子,只管问道:“什么意思?”
  “越发粘人了。”
  叶娇知道他在逗自己,伸手轻轻地捶了他后背一下:“我高兴粘着你,相公也该高兴。”
  祁昀立刻把她抱得紧了些:“高兴,当然高兴。”
  不过很快叶娇就松开了祁昀去拿了对襟旋袄披上,完全醒过来的小人参又恢复了往常的那种兴致勃勃,尤其是对于吃饭,她总有极大的热情。
  旁的人十月怀胎,前面总是不乐意吃喝,可是叶娇不同,她的食欲反倒越来越好。
  等到了晚膳时,祁家人聚在一处给祁明接风,可是刚刚还拉着祁明不撒手的柳氏现在只盯着叶娇看。
  她看出叶娇饿了,但是这个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儿媳妇现在哪怕饿了,吃饭时也自有一番仪态。
  速度不减,可是一抬手一投箸都丝毫不显急切。
  而柳氏看她也不仅仅是因为想要瞧瞧自己的训练成果,更重要的是,叶娇吃东西的模样实在是讨人喜欢的很。
  其实找人吃饭也是有学问的,自家大儿媳妇方氏生的丰腴,平时便吃得少,生怕多吃一口就多张一块肉,一口菜嚼好一阵,一口饭也要吃好久,柳氏便不乐意同她一起吃,总觉得看着她,自己吃的也不香。
  叶娇不一样,她总是对什么都好奇,也不挑食,好吃的都吃,而且吃饭的时候有一种格外虔诚的感觉,小人参以前吃土吃得多,现在觉得什么都比土好吃,就什么都爱吃,自然对每一口菜都带着满满的善意,怎么吃都觉得香甜。
  吃着吃着就会弯起嘴角,那双眼睛也是弯弯的像是新月,瞧着就可人疼。
  柳氏想着,看娇娘吃东西,真是下饭。
  方氏在叶娇旁边,看着叶娇又添了一碗饭不由得小声道:“娇娘,还要?”
  柳氏笑了笑,道:“娇娘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多吃些才正常。”
  叶娇听得出柳氏和方氏都是关心她,她便夹了一筷子菜给柳氏,又夹了一筷子给方氏:“大嫂,今天的鸡炖的格外软烂,你也多吃些。”
  方氏看着碗里的鸡肉,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可最终还是放进嘴里。
  好吃,是好吃的,久不食肉味的方氏居然一瞬间有些感动。
  而饭后的点心就是小人参心心念念的雪花糕。
  这是叶娇想吃的,小厨房做的也用心,糯米饭捣的格外软烂,中间夹着黑芝麻和糖做的馅,蒸熟切开,光是闻着味道就觉得是极好吃的。
  就连总是忌口的方氏都拿了一块,而小石头更是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吃的满脸都是。
  柳氏知道叶娇喜欢,专门给她准备了一个食盒拎些回去,放到明天当零嘴吃。
  又上了些茶,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瞧着外面天色渐沉才各自散去,
  叶娇让小素拎着食盒,自己拉着祁昀,准备去外面走走消食,顺便去瞧瞧后院子的桃花开的如何。
  下午一直在陪着柳氏的祁明终于有机会和祁昀说会儿话,便小跑着追上去:“二哥,留步。”
  祁昀正扶着自家娇娘,闻言停下了步子,扭头去看。
  而叶娇则是靠着祁昀,见到祁明时脸上也带着笑意对他道:“三弟。”
  祁明忙对着叶娇见礼,而后才看向了祁昀,那张总是小大人似的脸上带了些急切,却碍于叶娇在,怕惊扰到自家二嫂,祁明努力的放缓了声音,轻声道:“二哥,我有事情想问问你。”
  祁昀本就是没有什么瞒着叶娇的,现在听了这话也没有走开,而是伸手拢了拢叶娇穿着的袄衫,嘴里对着祁明道:“长话短说。”
  祁明也知道叶娇现在身子重,自家二哥最是紧张她不过,不敢耽搁,忙道:“就是今天下午在铺子里面的时候,我有些不明白,为何义兄会那么轻易的答应给你的商队出银子?”
  祁昀闻言,淡淡的瞧了他一眼:“你想不通透?”
  祁明努力地又想了想,最终还是老实的摇摇头:“弟弟愚钝,还请二哥解惑。”
  祁昀也不瞒着,对着自家弟弟直接道:“莫要以为三公子是什么傻的,相反,他有自己的聪慧,只是他想的事情和你我都不一样,故而我的心思他是不会瞧出来的,或者说,哪怕瞧出来,他也不在意。”
  从祁昀猜到这位三公子是凤子龙孙身份之后,他就想好了接下去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之所以能达成目的,只因祁昀吃透了楚承允的心思。
  “我和他,都在求利,只是我求的是我一人一己之利,要的不过是银钱,乃小道。他求利,求的是国家社稷之礼,要的是家国太平,乃大道。所求不同但却可共生,算是殊途同归,这才能让我有所筹谋。”
  这些话,祁昀说的明明白白,祁明听在耳朵里,想了想,便恭恭敬敬的对着祁昀行了一礼:“谢谢二哥,弟弟受教了。”
  在祁明想来,祁昀确实是求财,可他说的话也不全是谎话,反倒都是真话。
  看来,自家二哥确实是个心忧天下的人,自己还是小瞧他了。
  脸上重新有了笑,祁明正要走,却听叶娇软软的问道:“相公,你的商队有银子了?”
  叶娇给祁昀管钱,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
  她不关心祁昀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叶娇能看得出祁昀最近在为什么担忧。
  小人参哪怕平时不言不语,可是她心里装着的不过是祁昀一人,相公担心的她自然也会记着。
  纵然嘴上不说,可现在知道祁昀的难题解决,叶娇也会跟着高兴。
  祁昀闻言,笑着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护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温声道:“嗯,今天这事情解决了,碰到了个人,银子他出。”
  叶娇不由得歪歪头:“那么多,都他出了?”
  祁明本以为祁昀会把刚刚对自己说的话给叶娇解释一番,谁知道,祁昀温和笑着淡淡道:“对,反正他钱多,不用白不用。”
  祁明:……
  你现在说的,怎么和之前说的不一样?
  叶娇也不多问,想着解决了就好,至于谁出的她才不管。
  而后两夫妇相携而去,瞧上去格外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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