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权后之路_分卷阅读_230
这扭曲了邢程今后的理想和职业发展方向。
第264章 一笔买卖
火/铳、火炮在明朝时就不算稀奇物事。正史上明朝中后期对外战争中也都是胜多败少, 明亡非战之罪。且看崇祯自绝于煤山, 天下几十万兵马竟无人勤王, 满清的半壁江山还是三藩、关宁铁骑为其打下来的。实是天灾连年,缙绅、关宁集团把控着权力, 心怀鬼胎腐食了江山,吸干了江山的生气, 内部机制也已毫无动力。
正史上吴三桂不放清兵入关, 山海关将会消耗多少后金巴图鲁,火/器一直被满清所忌,少数民族政权提心吊胆汉人继续掌握这种利器, 禁止研究火/器,吹嘘女真骑射。
本朝乾元朝二十年发展炼钢和火/器, 自然得到长足的发展,如四川的兵工厂,已经都是利用水力动力拉膛线。四川水道纵横,在这方面有先天的优势。大部分军工业的精华转移至四川,徒元义也有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但想北方蛮族真有气运加身, 祸乱大周,大周在四川能保留一线生机, 利用先进的火/器和川人的勇武反攻,大周也可浴火重生。
邢程说他可以弄到火/器给吴良他们见识一下,真没有人怀疑, 谁都知道邢皇后在四川说一不二。得到十万两的饷银, 凤颜大悦, 给几条火铳让商人们自卫保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吴家的后花园修得也颇得江南园地的雅致,邢国舅在二十个随从的簇拥下大驾光临,连几家的老爷都汇聚一堂。
吴老爷子说:“国舅爷不吝光临寒舍,篷荜生辉呀!”
邢程笑眯眯地说:“好说,好说!”
李家老爷子说:“早听说国舅爷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那些传说不及国舅爷真人万一。”
鲍家老爷子说:“其实这蓟辽地界也有国舅爷的名号了,因为国舅爷少年英雄,文武双全,人称‘东海小白龙’,将来定是圣人座下的一员儒将。”
范家老爷子说:“我瞧国舅爷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富贵无双,将来必定封侯拜相!”
吴良笑道:“范叔这话不对,国舅爷本就是国公府的公子,这封侯他也未必瞧得上了,要说这拜相嘛,那是国舅爷对大周社稷忠字当头,当仁不让了!”
众人听了均笑语附和,邢程一阵酸爽,饶是见过奉承他的,但没有这样让他听着都心虚的。而他们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面上真诚无比,这才是真功夫。
这帮可以当邢程爷爷的人对他一通马屁侍候,他越发的神采飞扬,得意之色跃然脸上。
然后还是吴良提起:“今日诸位叔伯兄弟齐聚在寒舍,也是想请国舅爷令我等长长见识。”
邢程这才笑道:“很该,小爷今天也想玩玩,王青,将铳给我。”
那叫王青的随从从携带的长方形箱子中取一只火铳,装上弹,递给了邢程。几家老少爷们眼睛不由得全盯在那火铳上,但觉这火铳外形朴素,黑黝黝的没有一丝花俏的装饰,可是莫名让人感到寒意。
去年锦州之战大金镶蓝旗的巴图鲁们在这东西上头送了性命。
邢程站起身,到了小湖边,指着对岸的太湖石假山,道:“我便打那假山,吴兄不会介意吧?”
吴良笑道:“区区石头尔,何足挂齿,国舅爷爱打哪就打哪!”
众人见邢程竟然也不用点药线,只扳动机关,就听砰一声响,对岸太湖石假山石屑飞溅而落。
在场的几家老少无不缩了缩脖子,心下骇然,而有两个候立的下人脸色更是青了青,低下头去。
还是吴良第一个开口,说:“这对岸都有十几丈远了,力道当真可怕。凭这一枪打出,任你钢筋铁骨,也是招架不住。”
邢程得意笑道:“这枪可是圣人娘娘亲自设计的,几经修改,大周的多少能工巧匠重金打造。”
吴老爷子抱拳道:“所以说大周有圣天子临朝,又得一代贤后辅佐,乃是天下百姓之福、社稷之福。”
邢程心想:你多半是个大汉奸,这些表面文章做的却像是朝中忠臣一样,可见人心险恶。而对付这世上恶人,只有以奸对奸、以恶治恶。
邢程笑道:“别的不说,圣人和娘娘脚踏安南国猴子,拳击关外野猪皮那是恰逢其时的。”
说着装了弹药,瞄准太湖石假山又开一枪,诸人见碎石四溅,不禁被威慑,心中有一刻后悔。
几家奸商暗想自己要继续左右逢源赚大钱不知能不能有这个命。若是被发现走私,通敌卖国可是诛族之罪。
他们陷得太深,他们若不帮忙安顿奸细、打探消息,不继续走私,后金若向大周透露消息,几家九族死无葬身之地。后金礼遇他们是因为他们走私是共赢的事,可不是什么情义和大义,所以只有继续隐瞒下去,不要被大周发现。
在场诸老少匀觉自己的人身安全有问题。
原来的蓟辽总督府二公子似乎靠不住,吴家只有一个女儿当他的小妾而已。以往年年送些效敬到总督府,他们在北疆一带地方小官不敢相欺,可现在圣人娘娘带着大半京中权臣在此,总督府就不算什么了。
现在要是能傍上这个贪财的小孩国舅爷,倒是有保障得多。
李承栋忽叹道:“有这样的利器,那么……后金人一身苦练骑射有什么用?”
邢程像是没有在意,园子中的两个下人浑身发抖。
范同道:“我看国舅爷竟是不用打火石、点药线,这装铁弹也快得紧,手续十分简便。”
邢程笑道:“范兄好眼力呀,我们这火铳当然和普通的火铳不一样,
就是不用点药线,就能直接将铅弹发身出去,方便得很。”
吴老爷子心底一惊,问道:“这是何故?”
邢程道:“当然是制作技术和前明传下来的不一样啦,至于怎么做,那我是不知道。”
鲍家老爷子问道:“我看这火铳打得又远又准,力道在十仗外还如此强劲,也是怪了。”
邢程笑道:“何止十丈?普通的火铳是打十丈外的目标,但是我们这利器可打二十丈外的目标。建奴白甲兵还没有冲到我们面前,就给我们收割干净了。建奴八旗才多少精兵呀,就算他二十万吧,可是你知道我们的火铳兵有多少吗?”
吴老爷子忙追问:“有多少?”
邢程得意洋洋,说:“三年前开始,我姐率十万新军和黄衫军荡平安南,有四万人配这种新式火铳,其他人配的老一代的铳比前明的火铳也强得多。像我二姐夫领的湖北新军也有一万支新铳,至于黄衫军就更别提了。建奴以为趁安南国之乱可以趁火打劫,占些便宜,真是脑袋中进水了,我姐夫正愁寻不着由头北征呢,哈哈!”
新铳、旧铳,这还有型号的。
几万支新铳,二十丈的射程,就是一人发一枪打死一个,大金也要分崩离稀!他们没有这个好心去为后金江山兴亡操心,可是如今他们泥足深陷,便是想做大周的忠良也是晚了。
现在重兵压境,他们这一年走私货物也减少一半以上,后金军需物资极度匮乏。但女真巴图鲁再骁勇,也得吃饱饭才有力气打呀,不然站都站不稳。
在场各家老少家主想到这一点,脸色怪异,但还不能忘记奉承国舅爷。
然后吴老爷子又恭请邢程去正堂,堂上正摆开堪比皇帝享受的延席。
杯盏之间,吴老爷子还是说起原来约定的买铳之事,邢程小孩儿偏贪杯,醉眼朦胧笑道:“小爷我今日开心,这支铳就送给老爷子了。不过你们商队要买铳,那就是生意,以我的身份去跑跑关系,匀出个四五十支是不成问题。但是新铳太贵了,你们不过是对付虎狼土匪,原来的旧铳也比从前那种铳要好用得多,这个比较适合你们。”
范老爷子说:“哎哟,我的国舅爷,四五十支,就算范某一家都不够用呀!况且,既然买了,当然买新铳好。”
各家家主和少东纷纷附和。
邢程道:“四五十支都不够,你们要买多少?”
吴老爷子看看其他们,然后说:“我们是想要一千支,商队伙计和护院人人配一支。”
邢程哇哇叫,说:“你们就算有这个钱,我关系再好也匀不出一千支新铳呀,我估计最多也就两百支。我说过,这新铳是各军还没配全,都争着要,价钱可贵了。”
吴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说:“老夫愿以重金购这防身利器,国舅爷能弄到多少,我们就买多少!”
邢程说:“老爷子果然豪气。两百支新铳就是十万两呀!”
十万两?那是一支要五百两银子?你不如去抢!
邢程见大伙儿面色有异,解释道:“我有内部消息,这新铳因为制造困难,造价十分高昂。出厂价是两百两左右,但是运到北方,价格当然起码要三百两。还有,我这疏通各军的关系那也是要花不少钱的,不然,我现在又不带兵,人家凭什么让给我?所以平摊得话就要四百多两了。此外,我现在那么多兄弟跟着我做事,也是要吃饭的。老实说,上回为了面子,我是将各位捐的银饷一钱不剩献给我姐了……”
几位奸商差点喷出老血来,攥着拳头以免掀桌。这小孩国舅实在太贪了一点!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还要脸不要的?别的贪官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但他们收贿还是很含蓄的,只有这个小孩刚收了十万两,现在还贪得无厌。
十两银子都够乡间四口之家吃嚼一年了。他一支铳要卖五百两!这铳难不成是金子打的?
吴良尴尬抽着脸上的肌肉,说:“国舅爷,这五百两,也实在太贵了点。”
邢程道:“所以我建议你们买旧式的,新铳各位家主少爷带着防身,也显示身份,奴才们用旧式的就成了。买一支新铳的银子可以买五支旧铳了。旧铳我倒能弄个七八百支。”
所以,旧铳也要一百两一支!
大家都看向吴老爷子,吴老爷子强笑道:“国舅爷,前头我们刚调出十万两银子,现在怕是一时凑不出这么多现银。”
邢程笑道:“东升、日升钱庄的银票也成。这东西实在是好,没有这个价,事情还办不成了。但是各位也不必为难,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仁义你妹!
……
邢程哼着小调,玩着悬于腰间的玉佩,信步在行宫花园,见今日没有太监挡着他进出,他心底嘿嘿。
他们不会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吧?像他羽奴十一岁时,将印着《孟子》封面的春/宫带到尚书房,因为向来不爱看书的他看得太认真了太师想来夸他几句竟然发现真相,太师被他气晕了过去。
那次他爹打得他屁股开花,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
还是皇帝姐夫跟他们说早沾女/色就练不成好武功了,而且以后娶了老婆她还得跟你闹。
羽奴想想皇帝姐夫和皇后姐姐夫妻恩爱,也不禁憧憬将来娶个聪明又绝色的老婆。但是想想自己和各家外甥们比,功课是最差的,绝色美女喜欢他们的机率要比喜欢他的机率高。比当官,像石头、小小、果果他们肯定比他当得好。
不过,将来他应该会比他们有钱,女人都爱钱。
如此天马行空想着,就到了帝后书房外,由太监通报后,步入殿内,却只有皇后在处理日常军政折子,而皇上带了徒旭去军营驻地巡视去了。
邢程见过礼后,邢岫烟笑道:“见你样子,似有喜事。”
邢程笑道:“娘娘好眼力。小臣昨天谈了笔生意,正要和娘娘汇报。”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掀了开来,是一叠银票,递了上去。
邢岫烟接了过来一看:“五万两?”
邢程才笑眯眯地将生意汇报了,他卖了八百支旧铳,四十支新铳,共得十万两银子。
邢程笑道:“军械处也积压了千把支易发故障的旧铳,这扔也不是,也值几两银子,但回炉制造要运回四川,能换成银子,倒是省得运来运去的麻烦。”
邢岫烟莞尔,笑道:“我是让你酌情卖一卖无妨,但你把故障旧铳卖成比新出厂的新铳还贵?”新铳一支出厂价才三十两呢,那样的铳能卖一百两?
邢程说:“我漫天要价,他们也可以就地还钱呀。”
邢岫烟说:“到时一验货,西洋镜就破了。”
邢程笑道:“姐姐,你是不是糊涂了?那些旧铳好歹还是修过一修的,一时半会没毛病,但打上几枪后,嘿嘿。况且,就他们,看得懂什么,那还怕验?”
邢岫烟不禁呵呵,想了想说:“那还有子/弹生意呢。”
邢程道:“对呀,一支铳,免费赠送两发铅弹,打完再找我买呀,只要后金还在。一个基数五十两。”
邢岫烟说:“你瞎得意吧,你当他们都是傻瓜?”
邢程说:“我骗他们是一回事,我还真想他们把这批铳运回去给那群野猪皮使,想想都好笑!”
邢岫烟莞尔一笑:“你倒是调皮了,不过,真想唬弄他们一次可别需出破绽。”
“怎么可能呢?姐,我从小到大……”
“从小到大要骗爹和骗先生,身经百战吧?”邢岫烟对这个调皮捣蛋数第一的弟弟也有几分无奈,“但是羽奴呀,将来为官待人,也不能失了诚心,你不跟人讲诚心,别人也不会跟你讲诚心。”
邢程听姐姐教诲倒不敢敷衍,应声称是,邢岫烟想了想说:“这件事你和王青商量着办,能耍他们一回是好。但若真的露了破绽也不要强求,你们更大的功劳是没有了,还是安全要紧。你明白吗?”
邢程素来亲近姐姐,听她言语之中的爱护不禁心下感动。
邢程道:“娘娘,我不会这么没用,这点事我都办不好,我也没有脸面回京去见家乡父老。”
邢岫烟暗自摇头,却拟了手令给他,有她的手令他能调出军械。这时赵全送来一整托盘的折子,皇上出去巡视,这些事不禁都要她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