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结束之后![星际]_分卷阅读_82

  慕斯礼就大笑。坦白讲他那个模样,和所有看到女人戴上自己买的珠宝的丈夫没什么两样,炫耀里透着得意,得意里透着心满意足,蠢乎乎的。
  [我能摸一下吗?]温小良问。
  “当然~”
  [那你让出来。]
  他眯起眼笑。下一秒,温小良感到自己被放出了玻璃罐,重新掌控了身体的所有权。
  她伸出手,很轻易地就够到了枝头最嫩的那根新芽。嫩芽还没抽枝,但她知道,当叶片舒展开后,那会是极迷人的金碧色,相对生长的叶片形状神似蝙蝠的肉翼——这便是这种植物名字的由来。
  稍稍使力,她掐断嫩茎,蜜色的树汁立刻流了出来,沾取少许送进嘴里,味蕾上立刻绽放出大簇烟火,滋味层次丰富直击灵魂,连汗毛都忍不住竖起致敬。
  慕斯礼轻轻地笑,问她感觉如何。
  那还用问。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蝙蝠树的树汁。
  “怎么弄到的?”蝙蝠树明明早已灭绝了。
  他轻描淡写:[基因工程。]
  基因工程可不是近两年才兴起的玩意儿,但过去数百年,谁也没听说哪个组织靠基因工程,真正复活了已经灭绝的生物。
  她叹气:“‘星主’真是一份让人眼馋的职业啊。”挥霍着星主的权势财富去复活实际没什么卵用的蝙蝠树,你也真有昏君的潜质。
  慕斯礼笑得愉快:[想玩吗?我的星主可以让你当一天。]
  她摆弄着蝙蝠树身上的苍蓝色寄生藤萝,过了会儿,才道:“一天怎么够,至少要让我当到把‘慕斯礼’也丢进分离机里才行吧。”
  第62章 chapter.62
  温小良:“一天怎么够, 至少要让我当到把‘慕斯礼’也丢进分离机里才行吧。”
  这句话基本可以翻译为“你干的好事老娘全记起来了你丫给我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
  慕斯礼没回应。
  几秒后, 令人窒息的束缚感卷土重来……这次,温小良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她被关进了名为‘慕斯礼’的囚笼里。
  囚笼的主人扭了扭脖子, 表情有点遗憾。
  “这么快就想起来了。”口腔里还有树汁的残味, 他皱起鼻子,“好臭……这可比分离机凶残多了。”
  她冷冷的不说话。
  他耸耸肩:“消消气,分离机对我没用, 你也清楚么。”
  [我可以帮你五马分尸。五匹马五个方向,只要你不反抗,我保证你死得很彻底。]
  “哇,你要用我的身体玩人兽play?好□□~”
  [……]
  她在意识海里持续散发着黑气,而慕斯礼就像感受不到她的怒火似的, 兴致勃勃的, 一面逗她说话, 一面迈动长腿,将她带到了一座黑色高塔前。
  塔身十余米, 通体黝黑,壁砖内部透出的金属纹路, 像植物叶片上的脉络。
  事实上, 这整座塔就是一棵巨型植物, 肉食性的。
  慕斯礼丢出一只鸽子, 温小良亲眼看到壁砖内蓦地突出了四根长着倒刺的黑蔓,黑蔓先将鸽子撕得粉碎,再连骨带肉吞进了壁砖, 接着一挥长蔓,将溅在地上的鸽血舔得干干净净。然后,塔门恭恭敬敬地敞开了。
  慕斯礼踱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他踏上螺旋石梯,沿途的壁灯幽幽亮起,他的嗓音和影子一同在甬道中摇晃。
  “记得你以前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吗?‘高塔里的莴苣公主’。”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对‘塔’这种建筑非常有好感。”
  “‘高塔里的温茉茉’……怎么样,是不是听上去就有种让人想撕碎的冲动?”
  话语在冷寂的黑塔内回荡,无人应答。慕斯礼毫不介意,他只需要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听得见。
  “一声不吭呢,让我猜猜你在心里夸我什么……‘变态’~对吧。”
  “哈哈~真好猜呢。”
  他推开一扇门。这扇门将门内外分为两个世界,外面是阴沉的石器时代,里面却是纯白的现代社会。雪白的墙壁,银白的机械,森白的灯光,四下里弥漫着一股人造臭氧特有的清新味。
  “茉茉生气了。”微微一顿,他诡秘地笑起来,“我有办法。”
  几十个铁灰色的圆柱形巨罐,沉默地排列在室内。慕斯礼走到其中一个巨罐前,按下操作台上的某个键,铁灰色骤然转为透明,机器恢复了它的本来面目——一台维生机,透明罐身中装满了淡蓝色维生液体,一个蜷着身体的赤|裸女孩浸泡在其中,赤金色的短发如鸟羽般漂浮。
  温小良差点叫出来——这个罐里的女孩,和“温茉茉”长得一模一样!
  慕斯礼再按下一个键,维生机的水位迅速降低。当最后一滴液体也从维生机中消失,机器中的女孩睁开了眼——那是一双金色的瞳仁,仿佛有恒星停驻其中。
  这双金瞳对上了男人审视的目光。下一秒,瞳仁的主人张开嘴,伸出手,像窒息的人追逐空气那样,扑向了慕斯礼……
  "砰!"她撞上了钢化玻璃。
  “嘘……乖点,别动。“
  慕斯礼笑眯眯地说,女孩羔羊般顺从地垂下了捶玻璃的手,渴望地盯着他。
  透过慕斯礼的眼睛看着这一幕的温小良,错愕之后,只觉得一阵发寒。那种渴慕里混杂着占有欲的目光她见过。贪婪的神情,热切的姿态,恐怖的独占欲……这一切她都曾在某个梭伦人身上见过。
  这个有着“温茉茉”面孔的女孩竟然是个梭伦人,而她的基因对慕斯礼一见钟情。
  独占欲肉食系女郎遇到控制狂杂食系星主,如果温小良没看到她诞生的方式,她说不定会发自内心地祝福这对男女,祝他们在未来愉快地相爱相杀白头到老。但现在,她只感到恐怖。
  慕斯礼打开了维生机,“温茉茉”从里面一跃而出,撞入他怀中。与此同时,温小良感到了轻微的晕眩。她定了定神,却发现那种异样感仍未散去,而引起这种感觉的源头正是赖在慕斯礼怀里撒娇的“温茉茉”。
  这个“温茉茉”的身体里像是藏着一个微型黑洞,吸引着她靠近。
  慕斯礼轻轻拍了拍“温茉茉”的后背,然后推开她,示意了一下右面的思维分离机:“站到那台机器里。”
  “温茉茉”毫不犹豫地过去了。站定之后,她转过身来,寻求夸奖地望着他。
  “乖孩子。”慕斯礼说,而后他关上了分离机的舱门。舱门上,“当心辐射”的标志分外刺目。
  温小良心里一沉。她清楚地记得,在奥丁星的那台思维分离机是没有这个标志的。
  她终于明白自己前些时日没来由的虚弱是因为什么。她很强,但这具身体却有一个弱点:惧怕辐射。对普通人而言属于安全剂量的辐射,对她来说无异于□□。
  慕斯礼骗了她。他抹去了思维分离机上的辐射标签,骗她用分离机做实验。每一次她按下电源,都在剥离自己的生命。
  现在,慕斯礼自己按下了电源,冷芒闪过,舱门后的娇小身影倒了下去。慕斯礼靠着舱门,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弯起眼角,转身推开舱门。
  舱门敞开的刹那,温小良分明感到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冲了出来,但还来不及分辨清楚,那东西就裂成了无数碎片,融入空气,彻底消散。
  温小良怔愣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意识到了慕斯礼失望的声音:“……又失败了。”
  失败了……什么?
  刚才碎裂的,是什么?
  她回过神,透过慕斯礼的眼睛,看到仰面躺在金属地面上的“温茉茉”——她已经失去了灵魂,空剩一副躯壳。
  刚才碎掉的……是她的思维束?
  ……在奥丁星的时候也是这样吗?你将我推进思维分离机,再打开舱门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吗?
  慕斯礼移开视线,理了理自己的袖扣,一面往外走,一面漫不经心地按下了分离机上的销毁键。
  舱门闭合,温小良难以置信地看到分离舱里火光亮起,转眼就将“温茉茉”焚烧殆尽。一时间,那火仿佛从分离舱一直烧到了她的心里,她质问他:[你想要什么?]
  这个疯子究竟想要什么!
  然后他走到下一个铁灰色巨罐面前,按下某个按钮……又一台维生机露了出来,里面同样浸泡着一个“温茉茉”,只是比之前那个看起来年纪小许多,而且发色偏褐。
  温小良倒抽口气。
  慕斯礼打量了罐中的女孩几眼,不满地关掉了视察系统,“温茉茉”的面孔消失在铁灰色的罐身后。慕斯礼低下头,在操作台上敲下了几个键。
  温小良认得那几个键的意思。他在对罐中的“温茉茉”进行基因改造。
  慕斯礼思量得很仔细。
  锁骨再细一点,头发再金一些。大脑直接关系到苯基乙胺和多巴胺的分泌,必须保证它充分发育,这样梭伦人“一见钟情”的效果才会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一再地修改dna,为的是得到一个能和温小良的思维束完全匹配的**。
  这具身体,最终要为温小良所用,为他身体里的这个灵魂所用。
  最吸引他的灵魂,与最完美的躯体合二为一。他会得到最完整的她。想到这一点,慕斯礼就忍不住战栗。
  ——许多年前,一个梭伦女人爱上了慕斯礼。她为了他连死都不怕,但悲剧是她还没坚持到他对她动心,就先死于一场星际交通意外。她的心脏作为移植器官,移植到了一个名叫“胡妙”的女孩身体里。不久之后,女孩的父母在一场疫病中双双去世,女孩却因为梭伦星人强悍的心脏而幸存了下来。再之后,她与另一个世界的“胡妙”交换了身份……
  胡妙见到慕斯礼会昏厥,是因为她胸腔里的那颗心在跃动。斯人已逝,心脏却倔强地坚持着基因里的执念。
  胡妙手术之后,慕斯礼取走了这颗心,以它为底板,在上面用力涂画。作为一星之主,他能调动的资源比星群更庞大。很快,心脏细胞的基因改造工程圆满结束,通过培养新细胞,他得到了无数个有着温茉茉面孔,同时还对他深情不渝的改造人。
  但这还不够。他离最终目标还差一步,离“完整的温茉茉”还差一步。
  只要有细胞,多少个身体都能造出来,但能代表那个人本质的思维束,全世界也只有一个。他能利用基因工程去改变人的外表,但思维束与身体的契合,是另一个崭新课题,全宇宙的难题。他只能不断尝试。
  为了造出和思维束完全契合的身体,多少改造人都可以牺牲。多少人都可以牺牲。
  这次又失败了。没关系。
  “还有时间……”
  ……
  奥丁星。帝都盛京。
  陆常熙没来。这段时间她的癔症发作得异常猛烈,已经到了无法出门的地步,更不可能远离故乡赶往奥丁。
  没能带回陆常熙,陆常新心头沉甸甸的。原本指望借助她的力量找出治愈温小良的办法,可现在看来,还是只能靠他们自己。
  烈日炎炎,陆常新开车来到丁宅,管家告诉他丁言正和两位客人待在放映厅里,三人已经待了一上午了。
  陆常新心里有点不舒服。这节骨眼上,丁言竟然还有心思泡在放映厅看电影?
  这份不满在陆常新推开放映厅大门时被打破了。情况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放映厅里,丁言站在主控电脑旁,温当当和夏唯则站在交互光子触屏幕前,至于屏幕里的画面,陆常新再熟悉不过:那是温小良昏倒前的情景,被街边的路控**拍下来后,成了他们了解事件的第一手资料。
  屏幕如实叙述当时发生的事:温小良走进了蛋糕店里,三分钟后,她拎着一盒蛋糕出来,走进布满阴霾的天空下,接着蛋糕盒掉落,她也跟着仰面摔倒。
  看起来,完全就是温小良在蛋糕店里遭到了暗算,才会一出门就昏了过去。
  但温当当却说:“你们都瞎了吗!她在进店前就不对劲了!”
  所有人都望向这个少年,后者冷着脸,指着画面中一个流动摊位上的某盆不起眼的植物:“‘焰尾槲’,《星际碳基光合性生物濒危物种》第六位,她竟然就这样擦着它的叶子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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