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锦簇_分卷阅读_139
常安姑姑见呦呦明白了,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就说起来嘉峪关的天气,说都已经六月了,和她出发时京城的天气差不多,“等到了冬天得多冷啊。”
“对了姑姑,”呦呦亲自剥了一个果子给常安姑姑,“您怎么来的这么快?我有身孕的信是叫怀瑾带回去的,怀瑾五月初八才走,现在说不定还没到京城呢。”
“差不多应该到了。”常安姑姑先默默计算了一下,然后给呦呦解释,“给你选个嬷嬷来嘉峪关这件事是太皇太后从过完年就开始想着的,她老人家说你到嘉峪关就算头年没有第二年也该有孩子了,又说你一个人在嘉峪关,身边每个有年纪的掌着怕是不行,就从以前出宫的这些女官里选了我让我过来。”
太皇太后选完人之后半个月,过完了清明节,常安姑姑就收拾好了自己,带上了宫里、将军府以及孟府和苏府给呦呦准备的五辆马车的东西一起出发上路了。常安姑姑一路往西北,越走越冷,在咸阳的时候因为一场大雪,停顿了七八天,等到休整好准备出发的时候,遇到了从西北回京的怀瑾,互相聊了聊天说了说话,常安姑姑这就知道了呦呦已经有身孕了,于是带着车队快马往西北来。
然而嘉峪关说是雪化了路通了,但是实际上路上并不好走,所以拖拖拉拉地快半个月了,才从咸阳抵达嘉峪关。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常安姑姑就住到了萧府的西跨院去,和丁香一起分别住在正房的东西两侧。丁香因为是医药世家,家里又世代有人在太医院任职,常安姑姑又在宫里走动过不少年,对于她的祖父是有过往来的,对于她父亲的事也知道一二,因此挺同情小姑娘的。
丁香得知常安姑姑是在给夫人主持生产和坐月子的事的时候,不禁轻轻松了一口气,自己虽然是医女,但是到底是未婚女子,进不得产房。现在好了,有常安姑姑到时候就有做主的了,很多事情做起来也方便多了。
因此常安姑姑搬进来的时候,丁香特意拿了自己做的养神丸过去拜访常安姑姑。常安姑姑也挺喜欢丁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往来频繁起来,多数说一些医药、吃食,然后一同研究某种药的其他特性。
看着这一老一小往来自在愉快,呦呦也挺高兴。
又过了一段时间,呦呦挑了一个风和日丽自己身体也舒适无忧的日子,去那块种植了沙棘的沙坡地察看了一番,沙棘林在两三个月前就已经种植下去了,到了六七月份的时候已经开始开花,在询问过看护种植沙棘的石老三后,得知一般半个月就可以开始结果,开始结果后再过一个多月果子就能成熟就可以摘收了。
呦呦在心底默默算了算,那个时候差不多也要中秋了,离她生产越来越近估计没什么精力照顾到,到时候盖房子酿酒做酱各种事情都要操心,一定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忙活这一块。
回去之后她想了想,能放心的人也就从京城带来的这几个了,到时候主管的恐怕依然是小荣子,然后让成亲了的谷子给他做个帮手,等到学出师了,她就可以成为独挡一面的管事娘子了,到时候有些外务就让她来处理。
谷子听到呦呦这么计划,很是感激,当下就跪在地上对呦呦磕了三个头,感谢她的抬举重用,并发誓一定会努力跟小荣子学习,请夫人放心云云。当天晚上程禇也进来给呦呦磕头,说了不少感谢的话。
而之前帮呦呦伺候过青菜的五福得知自己落选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不认字,被激励得更加向学,带动的其他丫鬟也开始学习认字起来。
一个月后,是倪夫人的五十岁寿辰,倪将军为倪老夫人大办了宴席,开了三天的流水席,全军中五品以上的军官还有嘉峪关有官职的文官以及城内的员外士绅等都来庆贺。
呦呦那时候已经快七个月了,因为她瘦,所以看着肚子大得惊人,萧沐仁不敢让她轻易出去走动,亲自去跟倪夫人赔礼解释了之后,才在正日子那天去赴了宴,到的有点晚宴席过后也就回去了。不过她的贺礼却是出类拔萃的,正礼是白玉雕的福禄寿三翁,每个只有手掌大,却连头发丝都能看的清楚,惹得众人纷纷称叹,除了正礼,呦呦还另外准备了一份伴手礼,是用鸡蛋面粉牛乳还有油、糖等一起烤的寿桃蛋糕,表面涂了牛乳和玫瑰汁做成的打发奶油,一呈上来就散发着浓郁的香甜之气。
面对呦呦送来的寿桃,倪夫人笑得既得意又矜持,对众人的羡慕嫉妒之音全盘照收,然后假装舍不得似的叫下人来将寿桃切开分给各位夫人品尝。夫人们吃了都觉得好吃,软绵可口香甜爽滑。所有人再吃蛋糕的时候都在琢磨着做法和配料,几乎每个人都很想知道这个点心的做法,但是每个人都假装并不在意不肯自己问,只等别人问了自己好听现成的。
呦呦把蛋糕送上后就挺着大肚子回家了,对于夫人们的想法并不知道,她回到府里还有些事情做。因为精力有限,呦呦现在每天能处理的事情并不多,她这一天已经耽误了小半天了,现在要回家休息午睡然后起床理事。
倪夫人的生辰距离中秋节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呦呦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萧沐仁之前见她精力不济,就跟她商量,把外面的铺子大部分事务交给了小荣子去打理,呦呦只要做决策就行了。除此之外沙棘果实陆续开始成熟被采摘,然而酿酒的酒坊和酱铺的房子还没有完全盖好。
呦呦一边着急一边想办法,最后把一间闲置着还没租出去的铺子给利用起来了。做出这个决定时,呦呦不是不心疼的,那间铺子正好位于在嘉峪关城中心地段,别说一年的租金,就是一个月的租金都比那些沙棘就沙棘酱甚至沙棘药丸赚得多多了。更何况,第一年修整坡地以及栽种沙棘林盖房子这些,就已经投入颇多了,在呦呦的预计中,种植沙棘头三年是不赚钱甚至要赔钱的事情,既然已经赔进去几百两了,那么也就不在乎这铺子一年几百两的租金了。
在过中秋节之前,家里要先办另外一件事,这件事不是别的,正是谷子的婚事。因为常安姑姑的到来,生产坐月子的事情有人主持了,因此谷子也就不必成亲后立刻回来伺候了,呦呦给她放了一个月的婚嫁,让她在家好好歇一歇。还告诉她若是有了孩子也没关系,反正现在人手够了,谷子先顾一顾自己小家的事也没关系。
倒是谷子自己并不肯放那么多的假期,她打算休一半也就是十五天的假期,然后准备开始跟小荣子学习处理沙棘林的事情,这样自己学到一些知识后,既对自己的小家有好处,到时候又能帮助夫人做事情。
谷子刚开始成亲的时候,呦呦还有点不习惯四喜五福和麦子三个大丫头三班倒的情况出现,经常做着做着事,顺口就喊了一句“谷子”出来,直到四喜五福麦子出现,才想起来谷子已经出嫁放婚嫁去了。
谷子成亲没几天就到了中秋了,中秋节的时候萧沐仁特意从军营回来了,在见到常安姑姑后十分惊喜,同时抱怨着呦呦不让人早些报信给他,他好早点回来见姑姑。
常安姑姑笑着让他别说呦呦,是她自己没让报信的,“既是不想打扰你也算是给你个惊喜。”
“那这可真是十分的惊喜。”萧沐仁乐呵呵地说。
当天晚上,萧沐仁和呦呦带着常安姑姑还有丁香一起过来一个欢乐祥和的中秋。如此又过了一个月,呦呦怀孕进入了第十个月,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了。
☆、第一八六章
第一八六章
从进入九月开始, 呦呦就变得紧张起来。
古代女子尤其是富贵人家女子生孩子, 产房不能在住的房间,要另辟一间, 等出了月子之后才能搬回去。
呦呦的产房被她定在了书房隔间的耳房,这里虽然常年没人居住但是也打扫的干干净净,而且空气清新, 床正对着窗口, 窗口外头有两颗梅树,到时候若是下了雪,还能隔着窗户观雪。
定下来产房后, 呦呦就开始收拾,虽然只住一个月,但是她也不愿意将就。在屋子北墙放了一张麻姑献寿的床做产床。正对门安放了一张长案,上头放些香炉等常用的物品, 正中间是一张圆桌,周围放了四张矮凳,方便有人来探望看望时坐下休息。
窗户下是半铺炕, 另外一半地上放了两个架子,应该是花木架子, 呦呦看了一眼就笑着道:“到时候去卖花木的那里看看,买两盆万年青八宝树什么的回来, 放到架子上,绿油油的看着也舒心。”
跟在呦呦身后的四喜默默记下来,准备回头去城里最大的花木铺子看一看。常安姑姑听了之后也笑起来, 呦呦还是那个会享受的性子,不肯委屈了自己,虽然只待半个月,也要把这间房子收拾的好看一些。
收拾了房子,呦呦又开始考虑生产时要用的东西。都说女子生孩子是鬼门关,不论现代近代,生产都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古代更甚。在这个没有剖腹产没有急救条件的时代,呦呦只能用自己能想到的知识,为自己也为孩子做些事。
“我记得在京城带了一匹细棉纱布过来?”这天晚上呦呦正在喝牛奶,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抬起头来问四喜,让她去找出来去。
过了一会儿,四喜抱着两匹纯白的细棉纱布过来放在炕上,“六月六那天拿出来晒过,然后就放起来了,并不潮。”四喜以为呦呦想要拿它做衣服。
呦呦放下手里的被子,轻轻“嗯”了一声,先用手摩挲了一遍布匹表面,细棉纱布很柔软,也十分吸水,这是呦呦让孟许在他为太医院采买的物品中,额外多定下来的。
因为有一次花易岩在御林军营和人模拟对阵是不小心伤到了大腿,当时军医就是用这种细棉纱布给他包扎的,这是呦呦见过的,最像现代医用纱布的棉布了。于是在准备从京城带到嘉峪关的物品时,呦呦就托孟许多要了两匹,总是能用到的。
不过,在用之前还是要处理一下的。
呦呦挑了一匹交给四喜,“这一匹,剪一半下来,裁成一尺宽两尺长的布条,至少要裁二十条。”
四喜在一旁听了奇怪,这不像是要做衣服用呀?而且,这么好的一匹布,就裁成布条,太浪费了吧也?
呦呦没有注意到四喜的表情,还在接着往下说:“裁完大的,剩下再剪二十条半尺见方的布条,和手帕这么大小就差不多,多裁些也没关系,反正会用得到。裁完之后……”呦呦说到这儿抬起头看向四喜,四喜立刻郑重起来,往往夫人这个表情就表示接下来的话十分重要。
“裁完之后,把这些东西用开水煮烫一遍,用咱们小厨房,找个没有用过的锅子,多刷几遍把铁锈都给我刷掉,然后烧开水烫,起码要烫三遍,还有,记得买一把新剪刀,也要烫,烫完一遍之后用烧酒泡一遍,如此往复三遍,必须认真做到。这些可都是生产时候用的,关乎性命,知道了吗?!”
呦呦面容严肃声音严厉,四喜立刻郑重点头,“知道了!夫人放心,我一定全程都盯着,不出一点差错。”
呦呦点头,“你做事我放心,熬过这一段时间……”说到这儿不禁摇头苦笑,“女人生产太危险了,疼什么的我都不怕,也不怕累,可是这里头太危险了……”
呦呦一连说了两个“太危险了”,四喜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呦呦,心想如果谷子在这儿就好了,她会说话,能安慰安慰夫人。
呦呦发觉四喜也沉默了,就让她先下去了,叫了麦子服侍自己洗漱上床休息。躺到了床上呦呦的心里也还是再胡思乱想,这个时代又没有剖腹产,万一生到一半生不出来怎么办?连个b超也没有,都不知道现在孩子在里面是什么状态,会不会缺胳膊少腿,还是头大身子小?虽然一开始一个月诊一次脉,后来半个月诊一次脉,最近变成了五天一次,虽然次次诊脉的结果都说好,可是呦呦还是担心。
在床上又翻了一次身,呦呦不得不坐起来将几个靠枕叠在身后半靠着睡。肚子越来越大,侧着睡根本怕压到孩子,平躺着睡又压着自己,总之都是个难受。
哎,真是,既盼着早点卸货,又怕不到日子有什么毛病。呦呦烦躁地叹口气,萧沐仁怎么还不回来?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
萧沐仁在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回到家,本来应该昨天就该回家,但是军营里突发了士兵斗殴事件,这是萧沐仁上任之初就说过明令禁止的。问明原因后,知道是其中一个人把另外一个给家里未婚妻子买的发簪给弄坏了,物主来索要赔偿的时候肇事者倒是挺痛快就认下来了,还说会赔偿,不过物主索要的赔偿却远高于发簪的实价,这个人就不干了,两个人几句话没说拢就打了起来。
为了处理这件事,萧沐仁本来已经出了营几里地了,结果又被人给喊了回去,如此一来一往,事情结束时天早就黑了,嘉峪关内城的城门也早就关了,自然回不来,只好等第二天早上。
倪老将军甚至还假装训斥那个报信追萧沐仁回来的尉官,“萧总兵回家是要看生产的媳妇的,两个臭丘八,打二十军棍关两天禁闭好了,都是有法条可依的,人都走了把人叫回来!”实际言语里是在打趣萧沐仁这个妻奴。
然后倪将军又劝萧沐仁,“你也不用太着急,且不说还没动静,就是发动了,要生下来也得两三个时辰,你现赶回去都来得及。”毕竟想当初倪夫人要生产的时候,他可是现从军营里回去的,等到了他家老二出生的时候,他人还在战场上呢。
萧沐仁苦笑着点头,就为了这点事,全军稍微有点品级又比自己年纪大的军官见到自己都会打趣一句,言外之意女人生孩子都这样,不用这么紧张。
萧沐仁好几次想说“内人不一样”,可是跟他们说了有什么用呢,最终得一句“都是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在萧沐仁的心里,呦呦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别看她表面要刚要强谈笑风生的样子,只有萧沐仁知道,她心底怕着呢,在嘉峪关这个地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唯一能说心里话的只有自己,他当然要早点回去陪着她。
“倪将军,您也知道内人快要生产了,她年纪小有没有亲人在身边,”萧沐仁决定还是说一句,“我怕她害怕,上次回家都瘦了。”萧沐仁没有夸张,呦呦确实是比刚有孕的时候瘦了些,不过是因为她怕吃太多孩子太胖生的时候困难,故意少吃的原因。
“别人怀孕都胖,她却瘦了,您说我能不担心吗?”萧沐仁一副掏心掏肺地忧愁样子,等到倪将军点头说可以理解的时候,萧沐仁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我这次回去,就先不回来了,等到她做完月子再回来,军营里的事,就全靠老将军您和几位副总兵啦!”
倪总兵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着萧沐仁笑骂他,“你这是早就开始算计我了吧?”难怪之前他留在军营里的时日多,即使可以不用的时候也多在这儿,原来他还奇怪呢,新婚燕尔的,怎么不回家多住,难道真的像外头传言的,两人是家族联姻并没有情分?原来这小子是这么个打算。
“嘿嘿,”萧沐仁笑着挠挠头,“也没有很早,前些天过节的时候才想到的。”这是呦呦的主意,说萧沐仁一个多月不在军营,总得有个领头的,不然群雄无首的话会出乱子的。萧沐仁想想呦呦说的有道理,尤其最近黄副总兵和陆副总兵两个人总是互相别苗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还不算早?倪将军笑着点点萧沐仁,算是认了下来,“我是没问题,别的副总兵你可得商量好了,不然到时候出了岔子就糟了。”
萧沐仁赶紧点头,表示会的,“您德高望重经验丰富,请您主持大局,谁会不服?”这也是呦呦的注意,连话都是原话地被萧沐仁搬过来用了。
倪忠倪将军被他的话说的十分熨帖,舒心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又跟萧沐仁说了几句,这就要离开。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倪将军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萧沐仁。萧沐仁正在偷笑,见倪将军突然回头离开做出严肃的样子,“老将军可还有别的吩咐?”
“这事,是你媳妇的主意吧?”倪将军单刀直入。
“没有,不是,”萧沐仁停顿了一下,立刻摇头,“呦呦从来不过问我军中事情的,是我自己想的,真的。”
真的才有鬼!倪将军想,你就是个直来直去的耿直汉子,这种想法,只有你媳妇才想得出来。倪将军哼了一声,出去了。
安排好了军营里的事情,萧沐仁第二天天一亮就骑马回家了,几乎是第一个进入城门的,到家的时候呦呦还没有起床,萧沐仁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转身出来去了前院书房洗漱换衣服。等他洗漱干净整理整齐回到内院,呦呦才刚刚醒,正坐在床上犯迷糊,等看到萧沐仁的时候更迷糊了。
“天黑了?”不然为什么萧沐仁都回来了?
“傻丫头,是天亮了。”萧沐仁笑着走过去,双手捧住呦呦的脸揉了揉,“快点清醒一下,一会儿去陪我吃早餐。”
呦呦被萧沐仁如此“□□”了一通才算彻底清醒过来,然后从枕头底下摸出怀表看一眼,发现辰时还没到,而萧沐仁已经换洗完毕了,“你什么时候到家的?别是天还没亮吧?”
“没有,小半个时辰而已。”萧沐仁说着在呦呦身边坐下来,抬起手覆上呦呦的肚子,摸了一圈,“怎么样,最近乖不乖,有没有踢你?”
“踢呢,天天踢,没一会儿老实的时候。”呦呦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头一歪就靠在萧沐仁的肩膀上,抬手把他的手往另外一侧挪了挪,“昨天净踢那面了,今天由挪到这面来了。”
“这么活泼好动,一定是个结实的儿子。”萧沐仁乐呵呵地说。
呦呦翻个白眼,吐槽他,“也一定会很调皮。”
呦呦发动的那天是个下午,她午饭的时候只吃了几口菜,米饭只吃了一口,因为觉得胃有些堵好像被压住了似的,午睡的时候倒是睡得挺安稳,午睡起来想要走一走散散步,结果才走出去两步就觉得身下一阵濡湿。
呦呦脸色有些红,以为自己又小便失禁了。之前的几天也有过这样的事情,本来正在吃饭,呦呦就觉得下身一热一湿,于是脸立刻红了,立刻放下筷子招手叫了身后的四喜过来低声吩咐了两句,四喜得了吩咐立刻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拿了一张毯子过来,呦呦用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然后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回了内室。
萧沐仁从刚才就一直好奇,他们这是干嘛呢,于是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快步跟着他们回了内室,内室里却没有人,循着声音才在后面的耳房找到呦呦她们,一进去就看到呦呦在清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萧沐仁一边问一边往里走。
“别过来!”呦呦立刻制止了他,“你先出去,出去,我一会儿跟你说。”
萧沐仁见她反应这么大,只好退了出去,但是也没有走院,就站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呦呦就从里面出来了,还换了一条裙子。
萧沐仁更加奇怪了,不过呦呦却不肯告诉他。萧沐仁在床上抱着她,轻声哄着她,问她到底怎么了,“我们是夫妻呀,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
哄了好半天呦呦才在他耳边轻声地告诉他缘由,萧沐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呦呦这样有没有问题,要不要找丁香过来看看。
“不用。”呦呦把头埋在萧沐仁的肩窝里,摇了摇头,“挺正常的,孩子压的,等生完孩子就好了。”其实并不是,呦呦也听过不少分娩后产妇会出现的各种问题,只是一切都是未知,呦呦不想现在就说出来。
萧沐仁抱着呦呦的手搂的更紧了,从来不知道怀孩子居然这么累这么辛苦,真的是越来越心疼呦呦,“要不,生完这一个就不要再生了吧,太辛苦了。”
呦呦哈哈笑了两声,“净说傻话。”
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居然就又来一次?呦呦捧着肚子慢慢往前走,准备回内室去清洗换衣服,结果才走到正房门口,肚子就隐隐痛了起来,再走两步,疼痛减轻了一些,停了两个呼吸,更加痛了起来。
呦呦知道这是要发作了。之前那么紧张,这个时候反而镇定了下来。呦呦十分平静地吩咐身后的丫头们,“一个去请常安姑姑过来,说开始阵痛了,请她带了产婆和丁香姑娘一起来。再一个去外院请爷回来,还有你去告诉小厨房,烧水准备着。”吩咐完一轮后,呦呦握住四喜的手,表情渐渐痛苦起来,“记得剪子……用烧酒消毒……”
四喜点着头,感觉到被握着的手越来越疼,急忙扶着呦呦往产房而去,想要扶着呦呦上床却被呦呦拒绝。呦呦记得好像听人说过还是看到过,临产前要多走一走,这样产道比较开,分娩的时候比较顺,不会太痛苦。
常安姑姑也是正在房间里休息,算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正在心底默默地计算着离预产期还有几天,还没等算出来,就听到有丫鬟过来禀,说夫人开始阵痛了。
常安姑姑一下子从炕上坐起来,“你说夫人发动了?谁告诉你的?”等得知是呦呦自己后,常安姑姑立刻起身,一边让人去找产婆和丁香过来,一边吩咐丫鬟去厨房通知做一锅山药粥,等见到丁香后又叫她带些参片过去,等到到时候脱力的时候给呦呦含上。等到丫鬟出去了,才摸了一下自己的荷包,但愿能生产顺利。
到了正院,看到呦呦没有立刻躺在床上,而是在地上走着,产婆立刻点头,然后问了问呦呦阵痛的次数和间隔时间,计算了一下说才开始,“还得两个时辰呢。”
“这么久!”惊叫的不是呦呦,而是得了消息从外院脚步匆匆回来的萧沐仁,因为所有人都在产房看呦呦,于是门口没有人拦着他,他就十分顺利地进到了产房门口,刚到听到产婆说起码还得两个时辰才能生,就惊讶地叫了起来。
“爷怎么进来了?”常安姑姑惊讶道,然后赶紧往外头赶萧沐仁,“快快,赶紧出去,男人不能进产房的。”说着就将他往外推。
萧沐仁一个没注意,被常安姑姑推得后退了好几步,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就伸长了脖子对里面呦呦喊,“我就在外头等着,你别怕别怕啊,我等着你,就在窗户底下,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