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莫慌(穿书)_分卷阅读_40
倘若怀有异心,岂能忍到现在?说到底,他们是秉持先皇遗命,为大局着想,无论如何,雁国不能乱,江山不可失!
闻言,隆嘉帝沉默,怒火消散了些。那些年朝廷势力格局的变化,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老左右相是先皇的人,他自然不会留任,要安排自己的人上位,是以他们每回谏言时,都被他严厉驳回,不到一年,老左右相先后请辞,都离开了朝廷。
至于太尉,他统领三军,在军中威望太高,又是皇后之父,他无法罢他的官,又无法逼他离开朝廷,更不便没收他兵权,因而……
隆嘉帝垂下眼睑,手无意识摩擦衣角。在十六年前,太尉上战场时,他命人暗中重伤了太尉,以致太尉在府里休养近一年。
而在此期间,他趁机分散太尉的兵权,又借故一一收回,将百万大军尽数掌握在手里。至此,天下军政权势,全握他一人手中。
他登基时,太尉全力扶持,镇压了长青王的叛乱,正因如此,他对太尉有几分歉意,平日里比较敬重太尉。
得闻老右相的话,太尉一阵发怔。在十六年前,敌军有死士突袭,那一次他差点死去,此事是有点可疑。
隆嘉帝开口道:“朕是怕遗旨被有心人利用。”此刻,他语气平淡,面上无表情。
“陛下放心,臣誓死忠于大雁!”老右相的声音铿锵作响。
隆嘉帝淡淡道:“朕明白了,都退下吧。”
当初,先皇最倚重三位大臣,很可能就留有三份遗旨。二十四年前,老左相宣读一份遗旨,今日,公开的当是太尉手里的那份遗旨,那么如今,只剩老右相手里还有一份。
但可惜,老右相誓死忠的是大雁,忠的是先皇,而非誓死忠于他。
今夜便得去夺回遗旨,免得夜长梦多!
作者有话要说: 安浅夜:出来冒个泡 ^▽^
沐羽尘:啵~出来秀个恩爱o(n_n)o
……
感谢小天使网灌的营养液 1,是一个多月前灌的,昨天的名单里不小心漏啦。
第68章 一并清算
应该如何夺回来?明抢, 还是暗夺?
隆嘉帝在沉思。先皇遗旨, 不容许在外, 无论其内容如何, 他都必须拿回来。
如若是明抢, 则需派人去胁迫老右相, 拿他满门做要挟;如若是暗夺,则需知道圣旨的下落。横竖,都得动干戈。
隆嘉帝心里恼火。先皇留下遗旨,是在防他吗?若是对他不满,昔日又何必立他为太子, 将这万里河山交予他?
他冷哼了声, 先帝留有遗旨又如何,这已不是二十四年前, 不是先帝的年代, 而今他才是大雁的皇,他才是主宰!
属于先帝的时代都已过去!他有何惧?!
此时, 许贵妃莲步缓缓,立身在他的后面, 莹白的手指轻动, 为他轻按着身上各处。
他似有倦意, 忽道:“暗二进来听令。”
王公公等人告退, 迅速离开帐篷。许贵妃也盈盈一拜,“臣妾告退。”这一向是规定,隆嘉帝命暗卫现身时, 旁人皆得回避。
一个黑衣人拜道:“陛下。”
他身形高大,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暗卫们,一向是在暗处游荡,但不代表,他们在明面上没有身份。
“上次,让你们查的事,可有消息?”隆嘉帝淡淡问道,声音很低。
暗二低声回禀:“二皇子暗卫上千,但具体多少,属下不知;而其暗卫真实身份,除了牧冰,以及转为明卫的牧清铃之外,其余的属下无从查知,有负陛下所望。”
“瞒得倒真紧。”隆嘉帝轻笑,又叹道:“朕怀疑,朕身边有他的暗卫,但不知是谁。”
暗二小声道:“属下仔细探查过,甚至将陛下身边内侍换了个遍,但也无从发现。”
“罢了,此事先缓缓。”隆嘉帝轻语,手指敲击在桌上,片刻才又道:“你去通知暗一,让他去办一件事,务必成功。”
他闭上眼,冷声吩咐道:“老右相素来机敏,必是猜到了朕的意图,怕朕会拿他一家老小威胁他,便会连夜转移遗旨,比如交给太尉。让暗一带人尾随而去,趁机夺回。”
不比老右相家无贵胄,太尉是皇后之父,是沐羽尘的外祖父,若被太尉得到,他又不能拿太尉一家人去威胁,便无法得到遗旨。
“属下立即去做!”暗二退下。
在距皇帐百来步时,太尉三人步履匆匆。
几名老人气息不稳,快到沐羽尘的帐子时,太尉脚步一顿,拦住老左右相,低语:“为防止万一,让二皇子派人送我们过去吧,他的暗卫还不错。”
老右相略有犹豫,而后点点头,“二皇子的品性,我是信的。”恰在此时,有侍卫过来,竟是沐羽尘派人前来,请三人过去。
三人都惊疑不定。显然,早有侍卫等着,一见到他们,便会请他们过去。三人满腹疑虑,都跟着去了,有太尉在,倒不怕什么。
“借我们一些暗卫。”太尉压低声音。可怜他们三人,是先帝最看重的大臣,曾经风光一时,权倾朝野,而今连厉害点的属下都没有,还得去向人借。
沐羽尘迎来,轻声问道:“外祖父,祖父还留有遗旨吗?三位是打算去转移遗旨?”
自得知隆嘉帝连夜召唤老臣后,他已猜到了大致情况。今夜出了第二份遗旨,以他父皇的性子,必会去查明,若仍有第三份遗旨未出,岂会不去夺回?
安浅夜坐在软椅上,正用着点心。晚间几度起落,她没吃上东西,还饿着呢。沐羽尘谈正事,从来都不避着她,是以她不必出帐。
太尉没有回答,因自己是沐羽尘的外祖父,得避嫌,不宜主动说出。
老右相沉思片刻,坦诚道:“先帝还留有遗旨。二皇子一如闻名,聪明睿智。”
沐羽尘微微一笑,轻语:“我与父皇暗斗数年,了解他的做事风格,他大概张着大网,正等你们钻。此行前去,怕是遗旨不保。”
老右相一怔,皱起了眉,叹道:“但若不转移它,陛下胁迫我家人,届时……”他满门上百人口,更有襁褓婴孩,怕是都要丧命。
怎能忍心?可若任遗旨被夺,他又如何面对九泉下的先皇?当真是左右为难。
“可以金蝉脱壳。”沐羽尘提议,向一旁吩咐道:“拿过来。”有侍卫上前递来一物,那是一卷黄布,看模样应该是圣旨。
老右相将它摊开一看,顿时满目惊讶,一脸骇然,“殿下,这是?”圣旨上,盖着先帝的玉玺印,那方玉玺,已做了先帝的陪葬物。
圣旨上,赫然写着:若新皇不善,为防百年基业被毁,朕许大臣废之,另立新帝!
“伪造的一份遗旨,内容是我编的。”沐羽尘淡淡回道。其实,这是一份空白圣旨,被他命人弄脏弄旧,令它看起来像古物。
他只是皇子,隆嘉帝不传皇位给他,他便只能篡位,而篡位,是需要理由的。但有先帝的遗旨在,他就名正言顺。
而二十四年前,老左相便宣读过遗旨,若是出现第二份遗旨,也不足为奇。
老右相的手在抖,面色凝重。旁人不知,但他是知道的,这份假圣旨,和先帝留下的那一份遗旨,两者内容是相似的!
沐羽尘平静地轻声道:“几位拿着这份假圣旨,若是被父皇抢去,他便不会再挂念,几位就可高枕无忧,真圣旨也能保住。”
“只怕骗不住当今圣上。”老右相担忧。若能保住遗旨,又能护住满门,他是极乐意的。
沐羽尘却不在意,只低声道:“父皇的性子傲,如今已有点自负,若得知先帝防他,有意废他,怕是会恼羞成怒,嫌假圣旨碍眼,便会直接令人毁了遗旨,不会深思的。”
老右相捏紧假圣旨,而今,只剩这个办法,只能去赌一赌。他幽幽叹道:“臣有一事不解,殿下为何要帮我们?”
好心,做善事?这怎么可能!
“据我推测,那遗旨的内容,应当对父皇不利,既对父皇不利,那便对我有利。”沐羽尘轻声笑道,很是坦诚。
他伪造的圣旨,哪怕再真,也成不了真,何不如以假换真,毁了一份假的,留下一份真的遗旨,有朝一日他篡位时更有名目。
右相犹豫一会儿,颔首道:“那有劳殿下了。若有一日,陛下不善,而殿下欲谋大事时,臣会念着这份情!”
“牧冰,你带部分暗卫护送三位大人去。”沐羽尘吩咐,似沉思了一下,又微笑道:“此行,我还交给你一项任务。”
此时,几名老人拜别道:“告辞!”他们有自知之明,不方便去听,皆在帐外等待。
“殿下。”牧冰过来。
沐羽尘也坐在软椅上,洗净了手,一边剥着荔枝,一边轻声道:“遗旨事关重大,父皇必然重视,应当会派其暗卫头目去。”
牧冰了然,问道:“殿下想查出他的身份?”
“父皇的暗卫首领,一直是个秘密,无人知晓其身份。”沐羽尘微笑道,剥好了荔枝,便喂给安浅夜,又道:“瞒得如此紧,这便证明,暗卫首领必有明面上的身份。”
他的暗卫也一样,在明面上有身份,全是各地大大小小的商贾,因此可判断,隆嘉帝的暗卫首领也如此,明、暗皆有身份。
牧冰心中一动,惊讶道:“朝中某位大臣?”
“正因如此,我从不拉拢朝中党羽,主要是怕被暗一混入我们的阵营。”沐羽尘颔首。
安浅夜咀嚼着,咽下口中的荔枝,又吐出核后,才奇怪地问道:“你们不知他的身份?”
“几十年以来,暗一总是神秘的,父皇身边,一向都只有暗二伴驾。”沐羽尘答道。
一听,安浅夜忙道:“那天晚上,就是你们在书房密谈那夜,应该是大前夜,皇帝身边有个自称‘属下‘的黑衫男子,也许是暗一!”
她回了现代一趟,并且看了自己的经历,那是小胖墩写的小说,其中有一章,便提到了隆嘉帝和一个黑衫男子的对话。
安浅夜之所以怀疑,是因为那对主仆的关系实在太好,谈着皇位继承一事,所言竟是毫无嫌隙,若非暗卫首领,怕是不敢去谈。
牧冰一惊,很是讶异,不知她从何得知。
“牧冰,你去护送三位大人,再探查暗一身份。”沐羽尘吩咐道,接着又唤一名侍卫过来,“去打听一下,大前夜有谁入宫面圣。”
两人皆告退。
“丫丫,”沐羽尘抱住安浅夜,将头埋在她的肩窝,蹭了几蹭,含糊不清地道:“母后说你是有福气的,嗯,你是我的福星。”
“痒!”安浅夜咕哝,缩了缩脖颈,只因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让她全身如电流,酥酥麻麻的,直冒着热气。
心如擂鼓,分不清是谁的跳得快些。
闻言,沐羽尘低笑,声音闷闷的,双手紧紧抱着她,呼出的气体渐渐灼热。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他蹙了蹙眉,有点无奈地放开她。
“怎么了?”安浅夜狐疑。
沐羽尘叹道:“晚间,你言道我身体有恙,父皇派了疾医过来,疾医给我开了药,让我喝了。药效,现在似有发作的迹象。”
当时不只有疾医,还有两名侍寝婢女。
“那不是大补药吗?”安浅夜惊呼。难不成她想岔了,那不是补药,而是春·药?
沐羽尘回道:“那的确是补药,但我本就血气充足,如今精力更旺盛了。”尤其是,他抱着她时,闻着她身上刚沐浴后的清香……
他原还想着,今晚住一个帐篷,睡一张床,抱着她到天亮呢,如今看来,这一整夜,自己怕是都睡不安生。
“怎么办?”安浅夜脸上微红,眼睛却止不住地往下移,偷偷地瞄向他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你往哪看呢,”沐羽尘微侧过身,干咳一声,万分无奈地道:“再看,小心我控制不住。”罢了,他出去用冷水浇浇吧。
“殿下。”牧清铃撩帐进来,见那二人脸色不大自然,忽的戏谑道:“我怕是打搅啦?”
“那是你脑补的。”安浅夜当即回道,打死也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