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女忙种田_分卷阅读_198
这古代的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存储艾草的习惯,不怪其它,只因这艾草驱逐蚊蝇有奇效,且荒野之处,只要是向阳之地,这草长的都茂盛,也不需要谁来特别的打理,可算是山里人最最常用的一样草物了,每到端午,家家户户都要收割一堆,晾晒干之后,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艾草的来源有保障,艾绒是由艾叶研磨捶打而来,有了充足的药物,海棠心下也松了些,以上辈子爷爷的经验来看,不管如何,就算笼统胡乱着来,只要艾久着,对老人家的病情总有好处的。
回到家,海棠找陈大娘要来了药杵,把艾草叶子薅下来,仔细捣药。
陈大娘不解问道:“海棠啊,这艾草也能治病?”
海棠头也没抬,边捣艾绒边轻声道:“嗯,以前的时候,随我爷爷用这个调理过身体,很管用,我估摸着这东西也能治治这瘟疫,弄些出来试试看。”
陈大娘惊疑不定,倒也没有拦着她。
到了下午,总算得了一小搓艾绒,虽然还有些毛躁,不算特别的精细,但用来治病,已经绰绰有余了,何况海棠还专门找陈大娘要的陈年的艾叶呢。
黄昏时分,海棠又去了一趟老叟家里。
当淡淡艾烟燃起,驱散茅草屋中弥漫已久的酸腐之味时,海棠才敢大出一口长气。
老太太日日腹痛难忍,海棠在她肚子上的痛点处狠狠灸了五状,直到最后一小撮艾绒烧完,老太太放出了一个其臭丑无比的屁后,回头竟然舒坦的叹出一口长气来。
考虑到她久未进食,脾胃失养,海棠又给她灸了下肚脐和中脘穴处,加固中气。
时间慢慢过去,很快天色便晚了,等到海棠从他家出来时,火烧云已经铺满了大半个天空。
海棠离开前,老奶奶的疼痛已经被止住,虽然依旧有气无力,但精神头好了些,人也松快许多。
能够救人,能够帮着别人解除病痛,海棠自然是高兴的。
但高兴之余,这心里还是记挂着数里之远的清水村,不知家里人的情况如何
海棠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这一走,居然给清水村人带来了持续日久的大乱子。
这一早,天微亮,远松便召集了整村的男人,要把海棠从这地界里找出来。
这下可让张二娘发了疯,她没想到王仙姑都走了,祭祀都过去了,村长怎么还揪着她家的海棠不放,不肯放她一条活路呢?
张二娘顶着一头乱发去跟远松理论,可惜还没有跑到他家打谷场,便被二婶子春杏和老太太给拦住了。
老太太一抹眼泪儿,哭嚎道:“桩子娘啊,你就行行好,做做好事吧,海棠是祸害,村里人抓了她,祭天得雨了,这事儿便算完了,你为啥非得护着她啊,乡亲们现在都把你骂成啥样了啊,我大儿都跟着遭了骂啊,我这张老脸以后没法搁了啊”
老太太哭嚎的卖力,张二娘听了这话,眼珠子又开始腥红,她狠狠一把甩开老太太和春杏拉扯过来的手,大声呵斥道:“娘,弟妹,海棠还是不是你两个的孙女,侄女哪?都到了这份上,你们咋还帮着外人,不护着自家的孩子呢?啊?
不是我家海棠,二叔家的新屋子能盖起来吗?不是我家海棠,那虾子方子能卖出那些钱,能让您做主分那么些银子走吗?娘,弟妹,你们咋这么狠的心,都忘记光了啊”
张二娘的声音太大,一下子就招惹了许多妇人过来瞧热闹。
老太太一把捂住她的嘴,瞪着眼低喝道:“你这是中邪了,叫你瞎嚷嚷?”
第199章:祸
她见张二娘安静下来,不再喊叫了,这才又松了手,苦口婆心劝道:“海棠是好女娃,可现在仙姑说她被妖物上了身,那她现在就是妖了啊,哪里还是你生的啊,二娘啊,你别被鬼迷了心窍,千万别瞒着咱藏你闺女儿,做那糊涂事啊”
老太太的一番言语彻底寒了张二娘的心,她现在总算清醒了,这一村人,似乎除了自个一家,再没有一人希望海棠过安生日子。
当下便心灰意冷,再不愿意和老太太纠缠了
张二娘流着眼泪,转头便往自家走去,自己只有一张嘴,一双手,如何敌得过这全村的人,如何拦得住他们?
海棠还不知身处何处,而她这做娘的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村里人把她当妖怪一样,上山下坡的抓她,她还不能拦着
泪水又要溢眶而出,张二娘强压下去,心里默默的祭拜了一圈神灵,祈祷海棠能够躲得越远越好,不要被村人找到。
转眼三日过去,张二娘日日都要提心吊胆,生怕村里人传来啥好消息。
好在村里人早出晚归,折腾了一大圈,连海棠的头发丝都没有抓到一根,这寻人的心思就慢慢歇下来了。
人找不到,日日又要受太阳的烘烤,村里人火气也腾腾的往上冒,时不时便有那冒着酸水的妇人,来海棠家门口指桑骂槐一顿,刻薄得好似她家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般。
张二娘和大山沉默忍耐,只要村里人能够消气儿,骂也就让他们骂了。
可屋子里,桩子却急红了眼,好几次拿起厨屋的菜刀,要出去跟这些妇人婆子拼命去。都被张二娘和大山一把抢了,连拖带拽的拦了下来。
一日桩子又被拦住了,他气的脸色通红,胸口也跟着起伏不停,叫嚷道:“爹娘,你们怎能任由这些长舌妇骂姐姐?是不是你们也觉着她们说的对,觉着姐姐是妖怪了?”说着说着,他鼻子一酸,眼眶里一泡泪便要忍不住掉下来。
他赶紧拿袖子一抹,拉长脸依旧死瞪着他爹娘。
张二娘叹了一口气,憔悴的脸上露出几分凄楚,她取了儿子手上的刀,说道:“桩子啊,你也大了,该懂事了!如今村里人都说你姐姐是妖怪,连你奶奶和二婶也这么说,娘要真觉得她是,当日怎还会让她跑呢?”
桩子听了她娘这番软言软语,手一松,脸上的泪珠子终于是落下来了。
张二娘把他拉到身前,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别哭了,现在好了,你姐姐躲起来,不会有人找到她的,就算村里婶子们说了什么难听话,咱们也忍着,就当是为了你姐姐赎罪好了”
“娘”桩子趴在张二娘肩膀上,无声哀恸,“可可我姐姐现在在哪里啊”
他断断续续问她。
屋外,太阳依旧火辣,好似要把这一方水土晒干才罢休。
张二娘双目无神,麻木轻拍着桩子,好似小时候哄着他安睡一般
她心里空落落的,儿子问她的,又何尝不是她想问的呢?
只是,她该问谁去呢
一晃又是几日过去,正当张二娘庆幸,自家门口终于再没了长舌妇来叫骂时,突然又一个消息传来,一时掀起千层巨浪,把清水村搅得天翻地覆。
村里秋婶子的两个儿子,相继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