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东流[综武侠]_分卷阅读_153

  楚留香看着这枚铜钱,或者该说香帅早就死了,活着的仅仅是楚留香。
  从死到生,他琢磨不透天意如何,但是知道人活于世,不能仅是活于深情之中,道义与承诺也很重要,朱旬以魂魄助他,他又如何能负了朱旬的期许。
  然而,明知深宫之冷,他怎么能束缚了所爱之人的自由。真的爱一个人不是自私地占有,而是想她所想,勇敢地放手给她自由,让她去参破天地之法。
  何况他不能相认,这具身体的状况太差了,至多也就是活到三十出头。如果他说了,又是再一次面临残忍的死别。不如不说,剩余的痛苦让他一个人去承担就好。
  那么,他唯一能做的任性之事,仅仅是予以乐远岑总捕头之位,让他们之间尚有一丝微弱的关联。至于其它,若有来生,若能窥破天意,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如此想着,楚留香仿佛又闻到了大海的味道,那是自由的味道,也是短暂的快乐。
  他还是笑了,发自内心的温柔之笑,就在纸上写下了一首放翁的《长相思》。‘悟浮生,厌浮名,回视千钟一发轻。从今心太平。爱松声,爱泉声,写向孤桐谁解听。空江秋月明。’
  雨势渐大,秋雨带来了阵阵寒意。
  乐远岑撑着伞走出了紫禁城,若有所感地回望了一眼沉沉宫墙,朱红的宫墙在雨幕里显得有些晦暗。她终是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没有什么是灰暗的,一切总会雨过天晴。
  一如四时轮回。
  当走过秋天,会步入寒冬,待冬去春就来。
  98.第一章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
  对于穿越时空这件事, 乐远岑不敢妄自尊大地说非常精通, 不过在几次辗转时空的过程中, 她已经掌握了如何以内功护住魂魄,使得其可以安全着陆。
  当练成了忘情天书这一种试问天道的武学, 她的魂魄获得了充实的力量, 而在冲破时空壁垒时, 借以此种浩荡的天地之力,她感觉到了可以凝魂成体的契机。
  下一刻, 乐远岑几乎就能通往一处高武世界,终于能借助彼方的天道摆脱孤魂野鬼的状态, 不仅可以凝成一具身体, 说不定还能探查到前往更高世界的途径。
  然而, 异变突生!
  时空法则太过深奥莫测, 也许即便是得道成仙者也不敢轻易尝试回到过去,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谁也想不到还真有人胆大妄为地以身相试。
  刹那之间,两股时空波动冲撞到了一起, 引发了极大的动荡。
  这股动荡的范围波及甚广,必然受到冲击的是乐远岑前一步离开的世界, 还有引发时空震动的另一位穿越者原先所在的世界。
  时空的大动荡岂是凡夫俗子的肉眼能够窥探,但总有一些非同寻常的人察觉到了天地之法的改变, 至于会有什么难以预测的影响, 那些都是后话了。
  当下, 乐远岑尚且不知引发天地之力动荡的具体原因, 她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向魂体。幸而她已经达到了忘情天书的圆满境界,保护着魂魄的能量足够坚实,才没有让魂体受到重伤。
  可是因为异常时空动荡,魂体完全偏离了原本前行的方向。
  在就此灭亡还是得以存活的关键时刻,她紧紧抓住了一线生机,冲入了另一个时空之中,也已然顾不得这不是当年那股神秘力量所帮忙选择的世界了。
  刚一进入这个世界,乐远岑就感觉到不妥。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是此间的天道遏制了人练得高深内功的可能。原本以为得以一举凝魂成体的可能性,在如此天道下也完全免谈。
  那么受限于如此天道,她要怎么才能获得保护魂体前往下一个世界的力量?
  这种感觉是否正确不久应该就能被验证,而要如何解决魂体的棘手困境,也只能缓缓图之。
  此刻,乐远岑先在借尸还魂后接受了原身的记忆。
  原身十四岁,母亲是秦国人,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她随着父亲来到了南方越国境内,父女两人在山野间定居了下来。直到半年前,她的父亲死在了猛兽口下,而原身也死在了一场风寒里。
  一般而言,普通人的记忆都是不完整的。比如随着年岁增长,人会渐渐忘了小时候发生的大多事情,更是不可能记得每一天经历的一切。
  如果极其不走寻常路的借尸还魂了,也别指望能得到原身的所有记忆,关键是要会抓重点。
  乐远岑迅速抓住了原身所留记忆的重点,其中最不幸的消息是她真的来到了先秦战国时代。
  虽然暂且无从得知这个世界与曾读过的史书所载是否相同,但是已知秦赵两国已经打过了长平之战。据闻秦国名将白起坑杀了四十五万赵国士兵,这一举动让他被加之以战国第一杀人狂魔的称号。
  白起的凶名从被狠狠坑了一把的赵国人口中传出,在八卦传播速度不算快的战国时代,却已经传遍了各个诸侯国。
  这一凶名也让大多其他国家的人对秦国人产生了些许畏惧之心,认为秦国将领的手段很是凶残。不过,他们没有担忧太久,杀人狂魔白起就死了。纵观白起一生可谓是战无不胜,他不是战死的,而是死于皇命,自尽而亡。
  原身对白起的了解来自于父亲。
  他们一家三口人原本生活在秦国,而她出生的那一年正是白起死的那一年。
  子曾经曰过,危邦不入,乱邦不居。
  从春秋到战国,中原地区的战事就没有停止过。三晋逐鹿,加之秦国在商鞅变法后的国力日渐强盛,这一带就没太平日子。
  打仗是平常事,男人随时都有被拉去征召去当兵的可能。而在秦国对外战争中,当男人不够用了,女子也会被征召,这个年代并没有女人不得从军的说法。
  因此,在原身的母亲去世之后,为了躲避中原的战乱,其父就带着她一路来到了越国。
  比起动荡未歇的中原地带,虽然南边的楚、越、吴三国也展开了一场持续百余年的大乱斗,但是吴国已经被越国灭了,尽管楚越之间还有战事发生,可普通百姓却能避开被征召的可能。
  因为如今的江南一带还算是南大荒,再往南边走就更加荒了。某些地域与其说是在越国境内,不如说朝廷也没有多余的人力去管辖,只是冠以其名。
  这也就让南方国家不像有着严格户籍管理机制的秦国,越国无法切实地将国内的绝大多数人口都登记在册,也就让想要逃离战争的人有了喘息之机。
  不过,战国年代被冠以了‘战’字,其实并没有绝对安稳之处。
  中原地带的人即便想过要逃离战乱,可他们大多也不会付之实践往南边走。语言不通地背景离乡,一路前往南大荒,先不谈路途之中的风险,抵达了南边去开荒,听着也不是享福之事。
  人不与人斗,就要与大自然斗。山林之地不易居住,还要时不时被野兽骚扰,若不小心就成了它们的腹中餐。
  与宋明年间有很大的不同,战国时期的江南地区还没有后世熟知的那些名胜风景。比如说西湖就还没影,它只是钱塘江地域内武林山水的一部分。欣赏不到人文景观,却能饱览各种奇珍异兽,像是能在江里见到成群结队的白鳍豚。
  此等景观,后世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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